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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上美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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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感恩节后第一堂Zoom课上，邦妮老师心痛地告诉大家，她住在加州的儿子感染了新冠肺炎，好在儿媳和两个孙子核酸检测下来都是阴性。邦妮叹口气说，儿子已经被隔离，正在治疗中。

何止是邦妮老师的儿子！刚刚过去的感恩节，数百万人宛如美国春运般的大出游，又有多少病毒经过空运，投递到不同的旅游点，度假屋，聚餐的Party上，拥挤的人群中？

来自意大利的新移民尼卡说，她住在纽约布朗克斯的表弟也在这两天确诊阳性，突然间就失去了味觉。但是让尼卡不解的是，表弟外出都戴了口罩，平时也注意和别人保持安全距离。

难道是表弟Order的外卖上面有病毒？或者是用手触摸了公寓公共电梯的按钮，回家后没清洗干净？尼卡在课上讲述了自己的种种疑惑和猜测。

邦尼老师对尼卡说：也许是无症状感染者传染给了你表弟，谁知道呢。这个病毒很狡猾，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，病毒的感染率高，但是死亡率已经降低，愿上帝保佑所有感染者都能康复啊。

Zoom课刚结束，我收到朋友小薇的消息。小薇6月份费好大劲买了高价票回国探望生病的母亲，在老家南京住了5个多月，现在又不畏艰险回到了纽约。

我惊讶她这个时候居然重返疫情严重的美国。可是小薇说，她必须维持自己千辛万苦获得的绿卡身份，加上她在皇后区还有一间小店铺，回中国时一直委托亲戚帮忙照看，最近亲戚身体也不好，她更加不放心，左思右想就回来了。

小薇告诉我，国内基本上都恢复正常了，南京和以往一样繁华热闹。她一直关注新闻，很是为美国的疫情揪心。当她下了飞机回到纽约家中，戴上口罩眼罩全副武装去超市买菜，又去自己的店铺看了看，发现纽约人上班的上班，逛街的逛街，购物的购物，锻炼的锻炼，只是人们都戴着口罩而已，这里的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。

不过，小薇说，感恩节前她的美国邻居Lisa一家飞去佛罗里达州度假去了，Lisa委托小薇帮忙收一下快递。小薇认为这段时间出游还是很有风险的，她希望邻居一家早点回来，安然无恙。

图片来自网络

据统计，汽车，火车，飞机……这个感恩节全美出行高达5千万人次，很多机场显现出自三月疫情在美国爆发以来最繁忙的人流。还是有不少人忽略了CDC要求不要在感恩节外出旅行的警告，疫情将可能在多州出现蔓延。几个星期之后，美国恐将迎来新冠感染的创纪录新高。

白宫新冠检测负责人表示，在感恩节假期旅行的人士应去做新冠检测，并且一直保持戴口罩。

白宫Covid-19专案小组成员黛博拉·伯克斯博士希望在感恩节聚会的家庭成员进行病毒检测。他说，你需要假设自己被感染了，不要不戴面具靠近你的祖父母，亲戚朋友和陌生人。如果65岁以上的人出现任何症状，应立即接受检查。

图片来自网络

比出游更夸张的，是黑色星期五血拼。

有人为了排队抢购，在帐篷里过夜，就是为了商场一早开门能最先跑进去扫货。

 图片来自网络

美国疾控中心CDC早就发出警告，“黑五”具有高感染风险，呼吁大家不要去人挤人的商场抢购东西。然而，比起感染新冠，一些人更担心的是没有抢到便宜货。

国内朋友问我，疫情这么严重，美国人难道不怕吗，这是要吃要玩不要命的节奏啊。我也很无语，不知该怎样回答。

    图片来自网络

02

华人的表现一如既往的谨慎。在皇后区法拉盛，这个感恩节，还有紧随其后的“黑五”购物节，都没有出现往年那样排队抢购，人潮涌动的场面。人们外出购物和吃饭还是很谨慎的。

Remy家住在Union街。往年感恩节晚饭后，他就步行去缅街上的梅西百货扫货。从家用电器到品牌服饰，在黑五大促销中总能抢到几样心仪的物品。

今年因为疫情，梅西百货的网上促销活动十多天前就开始了，Remy这大半年宅家已经习惯了网购，这个黑五，他想添置的东西也都早早在网上买好了。

Remy有个做生意的哥哥也住在皇后区，兄弟俩经常见面。可是夏天的时候，哥哥一家离开纽约，搬家去了新泽西。今年感恩节，两家人也没能像往年那样聚会。Remy说，只要大家平安就好。等疫情过去了，有的是机会相聚。

新的统计数据显示，在过去的八个月中，已有超过30万纽约人从这座城市搬离。从3月1日至10月31日，居民一共提出了295103项地址变更请求。

地方政策主管迈克尔·亨德里克斯对此数据并不感到惊讶。亨德里克斯说，人们害怕感染致命的病毒，害怕犯罪和其他生活质量问题，还有不少纽约人抱怨城市垃圾和清洁卫生问题。

研究机构在7月和8月对六位数收入者进行调查，有44％的受访者曾考虑搬出纽约，他们认为生活成本高是主要原因。

超过三分之一的纽约人表示，这座城市正在朝错误的方向前进。只有38％的人将纽约市的生活质量评为好或优秀。

事实上，2020年纽约市的犯罪案件呈上升趋势。到10月份，纽约市的谋杀案数量达到344起，超过了2019年全年的数字。到11月8日，枪击案的数量比2019年增加了94％。

邮政数据显示，许多逃离纽约市区的人只是越过边界前往长岛，威彻斯特或新泽西州。也有一些纽约人走得更远了，有去洛杉矶，火奴鲁鲁和迈阿密的。

另一个逃离纽约的迹象是，这座城市公寓的空置数量创下2014年以来的新高。

据《华尔街日报》报道，皇后区，布鲁克林区和布朗克斯区是降温幅度最大的三个房地产市场。

03

12月7日起，纽约市将分阶段重开学校，恢复面授课程。首先开放K-3、学前教育和K-5年级。12月10日起，75学区所有年级的学生都将回归教室。

当学校重新开放时，将对学生和教职工进行每周一次的新冠病毒检测，家长想让孩子上学得签署一份检测同意书。

之前，纽约市长白思豪因关闭学校而受到家长的批评。他决定改变政策，开放公立小学，终止混合式教学模式。不过，初中和高中仍然关闭。

先前设置的只要阳性率达到3％就关闭学校的指导意见，将被弃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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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面对面教学的学生必须在网上注册才有可能返校。纽约市有三分之一，大概33.5万名左右学童有资格返校学习。

朋友李敏夫妇原本都在曼哈顿的公司上班。这大半年因为疫情，家里两个念小学的孩子都在上网课，李敏为了照看一对儿女，只好辞掉了工作。

李敏说，在家辅导孩子功课真的比上班还累！她希望孩子重返校园，这样她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外出打工，家庭收入也会好很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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继感恩节之后，美国人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迎接一年一度的圣诞节。昨天，邻居送来几盆圣诞红。

圣诞红也叫一品红，圣诞花，万年红等，由于开花时正值圣诞和新年，有着普天同庆，共祝新生的美好花语。在北美地区，圣诞红常被用来装饰房间烘托节日气氛，或作为圣诞礼物赠送亲友。

圣诞红的花期很长，天生就是为了节日而生。它顶部有层层叠叠鲜红艳丽的叶片。真花却是不起眼的小黄花，被红色大苞片围在中间。

不仅仅是华人喜欢喜气洋洋的圣诞红，美国人也喜欢。Home Depot，Lowe’s等商场在感恩节期间，圣诞红促销价一盆1美刀，很多人一买就是10盆8盆的。有时候挺紧俏，去晚了还买不着呢。

在我的潜意识里，当窗台上摆满了圣诞红的时候，距离圣诞节就不远了，也意味着这一年接近尾声了。

还有一件有趣的事。感恩节当天，《纽约时报》邀请读者用六个词造句，分享他们的感恩。

这些句子生动感人，把疫情下的困扰，普通百姓的甘苦，用诙谐幽默的口吻表达了出来。随便挑一句来读，都令人感慨万千：

Saved a lot of lipstick money.（节省了很多化妆打扮的钱）

Braless at home? No one cares.（在家不戴胸罩？谁管呢）

Family reunion in January, before Covid.（上次家庭聚会还是一月份，疫情之前）

我最喜欢的是这句：

This stinking year is nearly over.（这糟心的一年就快结束了）

截至目前，美国确诊超过1360万，死亡人数突破27万。CDC感恩节前曾预测，在未来4周内，美国因新冠死亡的人数还将增加10600~21400之间。

疫情，冲突，暴乱，灾害……各种苦难此消彼长，波及全球。这一年槽点多多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楚，每个家庭都经历了悲欢。生活在美国的华人华侨留学生，每个人都可以写一长篇亲历疫情的纪实。

歌德说，没有在长夜痛哭过的人，不足以谈人生。

秋去冬来，如白驹过隙。终于熬到12月啦！2020年的风云变幻跌宕起伏，于我们漫长的一生来说，也许不算什么。

但我们却在这艰难困顿的一年，重新与自己和解，重新认识了世界。

【作者简介】华晔：旅美华侨，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，资深媒体人，美国自由撰稿人。已出版专著《游走在豪情与精致之间》、《绿叶年华》，散文集《时差渐小 这一刻很温暖》等。请扫码关注作者公号“大苹果花园”。

前文导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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